鲁迅先生在《拿来主义》中抨击所谓的“送去主义”的时候说:“听说不远还要送梅兰芳博士到苏联去……活人替代了古董,我敢说,也可以算得显出一点进步了。”很明显,鲁迅先生在这里是“顺带”把梅兰芳先生也讽刺了一下。鲁迅先生和梅兰芳先生一个是文学艺术**,一个是表演艺术**,按说应该是惺惺相惜,可惜的是,他们却素不相能。
鲁迅对梅兰芳的反感*先是“爱屋及乌”效应,因为鲁迅从小就不喜欢京戏。在散文体小说《社戏》中,鲁迅对自己看过的两回京戏有生动形象的描绘:“咚咚的敲打,红红绿绿的晃荡”“一大班人乱打”。戏台上没什么可看的,而戏台下又是“太不适于生存了”,所以他平生只看过两次京戏。鲁迅讨厌京戏,梅兰芳正好是唱京戏的,鲁迅“爱屋及乌”,就连梅兰芳一块儿讨厌了。
除了对于京戏的偏见之外,鲁迅还对“男旦”和“男旦艺术”持强烈的反感态度。在鲁迅心目中,“男旦”和太监一样,是些从身体到心理都畸形的人,他在《论照相之类》中就曾讽刺地说:“我们中国的*伟大***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。”而梅兰芳正是“男旦艺术”的代表,遭到鲁迅的口诛笔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
当然,鲁迅先生对于梅兰芳并不仅仅是感性地判断,他也曾对梅兰芳的艺术特点进行了理论探讨,认为他在艺术上是由俗变雅的典型。他在晚年写的《略论梅兰芳及其他》中说:“他们将他从俗众中提出,罩上玻璃罩,做起紫檀架子来。教他用多数人听不懂的话,缓缓的‘天女散花’,扭扭的‘黛玉葬花’。”这是用****的艺术趣味、欣赏习惯、欣赏水平,来评价梅兰芳艺术事业的成败得失,是非常中肯的。